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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晏薛=厭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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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薛,爸爸姓晏,媽媽姓薛,是集長輩期望茁壯成長的溫室小花,根正苗紅,日·日學習,平日裏靦腆內秀,題海裏浪的起飛,人送外號“薛不死”。

如果你以為這是晏薛穩居學神寶座,不受同學歡迎的表現那就大錯特錯了,恰恰相反,晏薛三年的高中生涯得很開。

原因嘛,一半大概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高配顏值,校草級別的少年只頂著一張唇紅齒白的嫩臉,穿上一件白襯衫配休閑褲,就足以男女通吃,老少皆宜了。

另一半,是得益於“薛不死”的神格,“薛不死”——學不死,不管王後雄的課後拓展題有多超綱,不管黃岡,衡水中學流傳出來的模擬卷有多變態,薛不死就是學不死。

滿分七百分,晏薛至多交上一分“試後稅”意思意思,而這一分丟在哪,你也可能知道了。沒錯,就是我大天·朝酷愛以“零分”做噱頭的語文作文,晏薛的作文,批卷的老師每次都是顫顫巍巍地扣下一分,即便如此,看著那149分的語文成績,老師心裏還是一陣陣愧疚和惋惜。

這堪比文言文的遣詞造句,這一針見血的觀點,這一手雋秀的鋼筆字,真是巧奪天工,驚天地泣鬼神,所以,我得扣你一分......讓你不要驕傲!

晏薛其實是不驕傲的,他從來沒覺得學習好有什麽可炫耀的,就像真正的貴族,從來不說他們多有錢,晏薛只覺得,能讓父母逢年過節在親戚面前吹個真誠的牛B,能讓不茍言笑的班主任偷笑著數點獎金,這樣虛浮的人生,太無聊。

簡直......寂寞如雪!

這無人懂的寂寞到了大學更加強烈,毋庸置疑,晏薛上了最好大學的最好專業,這幾年隨著房地產炒的火熱,水漲船高的建築學,但學神就是學神,怎麽可能乖乖做一只跟風狗呢,所以呢,他反抗......無效,憋屈得還不如一條狗。

薛晏永遠不會忘記他媽的一番話,她說,你爸是建築設計師,我是城市規劃師,你不學建築,學什麽呢?

子承父業,頑固又可笑。

薛晏安分了,不是屈從於現實,而是沈默於父母日見蒼老的形容,他在泛黃的手劄裏用小楷寫下:當我在乎的人和我的理想不能兩全時,我選親人,實實在在不能割舍的親人。

哪怕虛無縹緲的理想,是我活著的全部樂趣。

以犧牲為前提的妥協持續到了大三,那一年,晏薛遭遇了二十載歲月裏最嚴峻的考驗——“抄襲門”!

說來可笑,不是晏薛抄襲別人的建築設計,也不是別人抄襲他的,而是別人抄襲他的參賽方案還有理了!那反咬晏薛一口,惡人先告狀的辣雞且稱他為B君,此人屬性——沒原則,沒下線,討好老師。

反正晏薛學不來B君在院長面前潸然淚下,搖尾乞憐的模樣,他自小被人寵著,骨子裏傲得很,其實也清高的很。So,B君隨便發動的楚楚可憐技能就把晏薛殺得吐血。

老師願意相信B君,因為晏薛給他們的印象除了成績好,其他一片空白,比不多B君德智體美勞外加勤奮刷臉,同學願意相信B君,因為晏薛完美得沒有一絲汙點,太不正常,現在逮住他抄襲了,那大家......都一樣嘛。

晏薛最後是被他媽領走的,他爹開了家首屈一指的建築公司,忙著各國來回轉擴展業務,相比之下,在南方規劃局裏當領導的媽多少離得近點。

不遠千裏趕來的女人開車把人帶回晏宅,一路沈默後終於說了第一句話:“晏晏,媽就問你,是不是不想上學?”

妝容精致的晏母身穿水綠色蘇繡旗袍,夾雜著幾根銀絲的黑發一絲不茍地在腦後盤成發髻,典雅而從容,淺淺細紋的臉上,近乎刻薄的神情卻與這份優雅大相徑庭,晏薛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,他張了張嘴,那句我沒抄襲,沒有說出口。

反正,她不會信的。

“晏薛,媽知道你不喜歡,可你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退學。”

晏母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,推開門回頭對晏薛說:“這幾天你在家好好想清楚,等你爸回來了,我再送你回學校。”

“嘭......”重重的關門聲在耳邊響起,晏薛睫毛輕顫,無奈地閉上眼,這一次,心門最後那條縫都嚴嚴實實合住了。

之後,無所事事的每一天,晏薛都在思考一個人生問題,為什麽活著?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......其實建築抄襲很少出現原告輸給被告的情況,B君之所以敢盜用,是因為晏薛的設計各方面都很完美,卻唯獨少了一份個人特色。

缺乏自己鮮明的標簽,是晏薛輸得徹底的根本原因。

換個角度來說,能把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做好已經勝過絕大部分人,在做好的基礎上,投入自己的感受調和成個人特色,難上加難,就像你無法對一個不喜歡的人,特別起來。

這麽多年,晏薛表面上看著溫和如水,內裏卻是等待爆發的休眠火山,喜歡與不喜歡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......可有些事情,只有你清楚是沒有用的。

他在手劄裏寫下這句,也不是矯情,這本手劄是晏爺爺傳給晏薛的,年代久遠。老人家臨走時說是可以實現願望,晏薛從未相信過,也沒有真正想要過什麽東西,他只是想要有個寄托,像爺爺還在時那樣,把心裏的話說給他聽。

只是這偌大的清冷房子裏再也沒有老人的身影,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,總是過得很快,“關禁閉”的最後一個晚上,晏薛失眠了,明天他爹就會回來,然後隨隨便便往大學投一筆資金,他晏薛還是要乖乖背著書包去上學。

去特麽的上學,在床上數綿羊數到998的晏薛終於受不了坐起來,打開手劄,筆鋒狠厲地寫下這六個字。力透紙背,可想他心情如何。

“好痛,不要使勁戳我嘛。”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極輕的一道男聲,晏薛刷地站起來,把耳朵貼到墻角,莫非又是隔壁那對情侶的晚間情·趣?

他嫩臉一紅,一個小跑蹦回床上,裹著被子捂緊耳朵,那雙漆黑含星的眼睛左右轉著,突然,漂亮的眼睛睜大,盯著房間中央一眨不眨。

“別搞我呀!不是說好建國以後不能成精?”晏薛滑落被子,一邊伸出手把自己的下巴推回去,一邊靠近從書桌上懸空出去的手劄。

【小主人,謝謝您把我喚醒。】手劄歡快地翻著頁,停在晏薛解除封印的那六個字上——去特麽的上學!

晏薛:(OVO),exo me?

【作為答謝,我將滿足您的心願。】手劄每一頁突然分散開來,泛黃的書頁迅速環繞在晏薛周圍,隱隱閃著月白色光芒。

“呦呵,這還是個會變形的有聲讀物哎。”晏薛拂開眼前躍躍欲試的書頁,躺回床上,漾起一個大大的微笑:“老子肯定是在做夢。”

算了,我還是,洗洗睡吧。

*******

“晏薛,晏薛!上學了!”催命的喊聲和急促的敲門聲徹底把躺屍的少年從被窩中驚坐起,晏薛撓了撓頭,心想:這起床鈴,不對啊!

先不說他媽一般是讓管家來叫他起床,就算他媽心裏再急,也幹不出這媲美“雪姨”的事啊?

【嘿嘿...小主人,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喔,本劄貼心為您播報天氣,多雲轉晴,黃歷宜退學。】腦海中突然響起昨晚那道聲音,晏薛不淡定了。

“我不會,死了吧。”他光著腳跑到一面缺角的鏡子前,“嘩啦...”房間裏唯一那塊破鏡子也被晏薛小手一抖,徹底摔碎了。

“特麽的,老子不能死啊。”晏薛捧著全然陌生的臉,欲哭無淚。

【小主人,您放心,只是暫時脫離現實,您的身體會被結界守護起來,只要七天內回去,喝水、補充營養即可。】

“結界?!你的意思是——其他人看不見我現實的身體了嗎?”晏薛更想哭了,這下連被爸媽發現,送去醫院當個植物人的後路都沒了。

【小主人真聰明!您放心,現實一天,此世界一個月。也就是說,您有七個月的時間——達成退學成就。】

“呵呵!那你很棒棒喔。”晏薛吸了吸鼻子......不行,他還不能死,他還沒恁死B君那個抄襲設計的辣雞!

【小主人,你不想死,其實是因為從小有個理想沒實現吧。】手劄回想起晏薛曾寫下的隨筆,沒有一點點防備...拆穿他的借口。

“你這個劄劄,我......還沒當成影帝啊啊啊!”晏薛大大方方承認,他聽著門外堅持不懈的喊聲,突然有點為這種執著所感動。

【小主人,去吧,滿足你。】手劄善解人意地消失——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。

晏薛認命地點點頭,先背上老式的軍綠色,中間一點紅星閃閃的書包,再撇開快要遮住眼睛的劉海,深吸一口氣,微笑著打開老舊木門上的防盜栓。

“啪......”猝不及防的一個巴掌迎面而來,晏薛望著眼眶含淚的中年婦女,徹底懵逼了。

那個誰,那個劄劄啊,你好像忘了——把劇情給我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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